在过去的三个世纪里,福音派基督徒已经习惯于认为,属灵影响力和复兴的动力主要产生于英语地区。英语国家虽然中间隔着大洋,但却共同在福音的复兴上发挥着主导作用。
在 17 世纪 30 年代和 40 年代,穿梭在大西洋之上的不仅只有布道家,还有各种通讯手段。19 世纪,查尔斯·芬尼(Charles Finney)将他首先在纽约州西部和俄亥俄州试用的奋兴布道方法带到了英国城市。后来,D. L. 慕迪从其他布道前辈们的经验中汲取智慧,并奔波在大西洋两岸。
1904 年的威尔士大复兴(The Welsh Revival)在印度、朝鲜、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和加利福尼亚等地影响并推动了类似运动。20 世纪 30 年代的东非大复兴是继英国宣教士在那之前于当地传福音之后的又一次运动,它加速了非洲及其他地区福音派基督徒的属灵发展。
所有这些奋兴都有一个共同点:英语是将关于这些运动(无论是源自马萨诸塞州、威尔士还是乌干达)的报道传递给更远地方基督徒的手段。但这些由来已久的认知正确吗?像这样的以英语作为载体的传递网络在大复兴运动中是否像我们长期以来所认为的那样不可或缺?我们有充分的理由对此提出质疑。
20 世纪 30 年代,埃德温·奥尔(J. Edwin Orr,1912-1987)通过对全球旅行和编年史的挖掘,开始对上述命题进行反思。他撰写了大量书籍,记录了发生在五大洲的不同复兴运动。2010年,科林·汉森(Collin Hansen)和约翰·伍德布里奇(John Woodbridge)在他们合著的《上帝的异象》(A God-Sized Vision: Revival Stories That Stretch and Stir)一书中叙述了国际上其他的复兴运动。同年,马克·肖(Mark Shaw)出版了《全球觉醒:20 世纪的复兴如何引发基督教革命》(Global Awakening: How 20th-Century Revivals Triggered a Christian Revolution)一书。
一些著名的现代研究集中于欧洲文化,而我们会想当然地认为这些文化中几乎没有觉醒和复兴。雷金纳德·沃德(Reginald Ward)写于1992年的《新教福音派的觉醒》(The Protestant Evangelical Awakening)认为,更为著名的、发生在18 世纪英国和美国的大复兴其根源在中欧,在受到天主教反宗教改革逼迫的新教徒中间。沃德是英国卫理公会的成员,他后来在2006年还写下了《早期福音派运动:一部全球思想史》(Early Evangelicalism: A Global Intellectual History)一书。
2019 年,美国历史学家安德鲁·克洛斯(Andrew Kloes)的《德国的觉醒: 1815-1848 年启蒙运动后的新教复兴》(The German Awakening: Protestant Renewal After Enlightenment 1815–1848)开辟了新的视野:德国的福音派复兴是一个巡回布道、由圣经协会分发圣经、成立向国内外宣教机构的时代,但英语世界对此知之甚少。
与这些著作相似类似,刚刚出版的《国际视野中的日内瓦大复兴》(The Genevan 'Revéil' in International Perspective,2023 年出版,也有法文版)也是如此。很少有英语国家的福音派基督徒知道,1815 年拿破仑战败后不久,一场福音派的大觉醒就在日内瓦开始了,这场复兴的影响范围包括了瑞士和法国的法语新教,随后蔓延到今天德国的莱茵地区、当时合并的比利时和荷兰,以及后来成为意大利的皮埃蒙特(Piedmont)地区。
在这本酝酿十年之久的书中,来自七个国家的 20 位作者详细讲述了英语世界需要有更多了解的故事。
这场运动植根于摩拉维亚弟兄会的传道人在瑞士和法国的巡回事工,还有基督徒为祷告和灵修团契而聚会的小组。来自海外的访客也加入了这个布道网络:其中包括罗伯特·霍尔丹(Robert Haldane,苏格兰人)、亨利·德拉蒙德(Henry Drummond,英国人)和约翰·梅森·米切尔(John Mason Mitchell,美国人)。在此期间,许多日内瓦神学院学生的生活发生了改变。一些新的独立教会开始建立。当时现有的改革宗教会中也有很大一部分得到了快速发展。
在这半个世纪的巡回布道、建立教会、分发资料和圣经的过程中,法语福音派诞生了。此时,在洛桑、日内瓦和巴黎成立了第一批法语新教海外宣教会。不久之后,魁北克、阿尔及利亚、马达加斯加、中非和当时的印度支那等与欧洲法语国家有文化联系的地区都接收了来自欧洲的宣教士。新的神学院应运而生,为这一福音运动提供牧师和宣教人才。阿道夫·莫诺(Adolphe Monod)、J.H. 梅尔·德奥比涅(J. H. Merle d'Aubigné)和路易·高森(Louis Gaussen)等著名宣教士和神学家站了出来,为这场运动提供了指导。
英国和美国的福音派基督徒了解到这些发展(往往是从讲法语的访客那里获得第一手资料)后,纷纷支持这些福音事业。来自英国和美国的大量援助通过法国和瑞士的机构提供,这些机构雇用当地的其他机构传福音、分发圣经,同时大量印刷书籍、圣经和小册子。
这场复兴在法国和瑞士引起了社区和社会的反响。学校开设了识字和算术课程。人道主义红十字运动也在觉醒后应运而生。在这场运动开始后的 50 年内,法国和瑞士的福音派领袖在世界福音派联盟(World Evangelical Alliance,成立于 1846 年)等国际论坛上占据了重要位置。
从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帝国时代的混乱与无序中走出来,到 1850 年,欧洲法语区在福音的全球传播中发挥了更大的作用。几十年间,类似的故事也在德意志的土地上演着。
今天,我们看到同样的原则在起作用,东南亚和拉丁美洲的福音运动已成为全球教会基督教领导力和活力的重要源泉。英语世界并不总是全球基督教的中心,它也不一定是全球基督教大复兴的源泉。
译:DeepL;校:JFX。原文刊载于福音联盟英文网站:The Geneva 'Réveil': An Almost Unknown Evangelical Awaken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