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作《伯明翰》(Birmingham)中,作家兼记者蒂姆·斯塔福德(Tim Stafford)将读者带到了 1963 年的春天,带到了“南方最卑鄙的城市”,带到了马丁·路德·金(Martin Luther King Jr.)与臭名昭著的公共安全专员布尔·康纳(Bull Connor)的对决中。
克里斯·赖特(Christ Wright)是来自加利福尼亚的神学院白人学生,多尔卡丝·琼斯(Dorcas Jones)是一位年轻的黑人妇女,她全心投入到民权事业中。本书故事在克里斯·赖特和多尔卡丝·琼斯之间逐章交替进行。读者跟随着他们的脚步,时而在举牌抗议,时而在伯明翰坐监,时而与马丁·路德·金见面,时而与三 K 党对峙。我们听到克里斯和多尔卡丝对自己情感起起伏伏的反思。我们也听见他们的困惑,看见他们开始了解成为上帝救赎计划的一部分之意义。
美国亚马逊网站对本书的介绍如下:
《伯明翰》
蒂姆·斯塔福德(Tim Stafford)著
故事发生在 1963 年阿拉巴马州的伯明翰,“南方最卑鄙的城市”。小马丁·路德·金来到了伯明翰,与公共安全专员布尔·康纳(Bull Connor)发生了冲突,他们的冲突围绕着种族隔离展开。克里斯·赖特是一名年轻的白人,身无分文,充满理想主义色彩,他乘坐灰狗巴士来到这里,渴望加入金的战斗。一位富有魅力的当地民权领袖收留了他,并让他为抗议运动工作。在那里,他遇到了多尔卡丝·琼斯,一个年轻的黑人女性,一个愤世嫉俗而又执着的人。他们的理想发生了冲突,但事件将两人紧紧联系在一起,因为他们跟随金来到了伯明翰黑人及儿童与捍卫伯明翰白人特权的警察和消防水龙交锋的末日现场。
创造空间出版(Createspace 2013年), 316页。
克里斯乘坐灰狗巴士来到镇上,他身无分文、天真无知,而且还自以为是,弄的没人待见。他离开了妻子和困难重重的婚姻;他说自己别无选择,是上帝呼召了他。克里斯确信自己了解种族隔离的毒害,而且他与其他白人不同,他看到了这种罪恶所造成的损失——不仅给黑人,也给三 K 党、布尔·康纳、乔治·华莱士(George Wallace)和伯明翰的“大骡子”("big mules")那些操纵权力杠杆的商业精英们带去了损失。
在克里斯身上,斯塔福德为我们描绘了一幅先知生活的图景。与尼尼微的约拿一样,伯明翰的克里斯也感受到了压迫性罪恶的无形负担。然而,与约拿不同的是,克里斯渴望参与其中。他看到了危险,并被危险所吸引,愿意献出生命,将正义置于个人安危之上。他坚信自己和以斯帖一样,是为这一刻而生。
我们还发现了在他身上看到了些许先知以西结和以赛亚的痕迹。随着故事的发展,克里斯与白人中坚力量、民权领袖,甚至三 K 党成员都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他把自己想象成中间人;伯明翰一个特别的人——因为他的种族、教育和神学智识的独特组合——他“填补了空缺”,成为一个连接双方阵营的桥梁。“我在这里”,他一直对上帝说,“请差遣我”。
女主角多尔卡斯把希望寄托在民权运动和当地受人尊敬的领袖 R. L. 瑞格斯霍特(R. L. Wriggleshott)身上。这些是她获得自由的关键,也是她的忠诚所在。她不喜欢克里斯,而且也很清楚地告诉他:她不喜欢有特权的白人插手民权运动。
故事开始时,静坐示威和游行活动收效甚微,多尔卡斯焦躁不安。她想大干一场。她想被抓。她想要自由,她厌倦了等待。多尔卡斯很快就受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的吸引,他就是杰瑞·米尔曼(Jerry Mealman),这个英俊而忧郁的二线领导人,随时准备“炸掉整个该死的小镇”,只要能引发真正的变革。
通过展现多尔卡斯的急躁和愤怒,斯塔福德揭示了他们和马丁·路德·金在策略上的冲突。马丁·路德·金和他的得力助手沙巴斯腾斯·佩崔(Substance Petry) 将“非暴力合作”的方方面面带到了伯明翰。他们的目标和瑞格斯霍特、多尔卡斯和杰瑞一样:改造社会,但不同之处在于,不是通过推翻他们的敌人。他们希望黑人和白人都能过上富足的生活。因此,他们不追求权力,而是为“亲爱的社区”(Beloved Community)而奋斗。
多尔卡斯和杰瑞否定了路德·金的理想主义。多尔卡斯想随心所欲。她想任意遨游,“生活在广阔的世界里”。她想要自由,却没有和解之意。
就在多尔卡斯和杰瑞焦头烂额的时候,瑞格斯霍特想出了一个办法让他们忙起来。他命令杰瑞把孩子们组织起来,准备游行,这样就填补了成人志愿者不足的空白。就这样,不情不愿的杰瑞无意中成为了伯明翰儿童十字军的领袖。
与此同时,克里斯被运动深深吸引。他屡次要求参加游行,但一直没有得到允许,几周之后,他终于获准参加了游行。作为抗议者中唯一的白人,他兴奋极了。他说,“我没有感受到胜利的希望,只有一种庄严、恍惚的感觉伴随着我,朝着命运前进”。当警察叫停游行队伍时,克里斯跪了下来,模仿身旁的妇女伸出双臂,“好像要接住从上面扔下来的东西”。她正在用主祷文祷告,克里斯和她一起祈祷。他说,那是“我一生中最充满信心的时刻。那一刻,我对自己、我的未来、我的意义毫不挂念。我一点都不惧怕”。
《伯明翰》本可以多一些这样的描述。读这本书时,我一直希望斯塔福德能把我带到行动中去。他巧妙地揭示了克里斯的想法,也让我们自由地在多尔卡斯的脑海中找寻,倾听她尖锐的思考。可是,与其听到他们的想法,我更希望能参与到引发这些想法的事件中去。
这本书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它将事实与虚构融为一体的方式。这是一个关于“伯明翰对抗计划”(Project Confrontation )以及儿童十字军的故事。这些都是国家集体记忆的一部分,因为这些活动都是由著名历史人物组织和实施的。众所周知,“对抗计划”的幕后策划者是弗雷德·沙特尔沃思(Fred Shuttlesworth),而不是维格斯霍特。是詹姆斯·比维尔(James Bevel)组织了儿童十字军,而不是杰里·米尔曼,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在斯塔福德的故事中,克里斯受托,编辑和打印马丁·路德·金在伯明翰监狱中的信件,而我们知道,实际上是马丁·路德·金的知己怀亚特·沃克(Wyatt Walker)将这些碎片拼凑在一起的。
我们读小说时可以把自己的不信搁置一边,但书中这些前后矛盾的地方却会扰乱读者的思绪。
为什么马丁·路德·金在那里,而沙特尔沃思却不在?为什么斯塔福德写了布尔·康纳,却没有写詹姆斯·比维尔?为什么沙巴斯腾斯(和克里斯)取代了怀特·沃克?这些不协调的地方让我们不能深入地欣赏这本书。
不过,《伯明翰》还是值得一读的。我们之所以喜欢小说,部分原因是其文字之美,段落之巧妙,衔接之流畅,让我们流连忘返于作者打造的世界中。斯塔福德的文字不仅让人赏心悦目,还为我们打开了一扇窗口,让我们得以进入一个许多人都不了解或早已遗忘的世界。
这是一本关于和平的书,这和平指的不仅仅是没有冲突而已,而是指有“平安”(shalom)——来自个人、种族、阶级和机构之间有意义的和解。这是一本关于自由的书,但这自由不是为心所欲的自由,而是关于爱和宽恕的自由,以及在超越自我的事物中寻找意义的自由。这本书也与目的有关。克里斯看到了压迫、不公正、法律面前的不平等。但这些并没有让他离开伯明翰,而是迫使他进入这座城市,推动复兴,打造上帝所期望的“爱的社区”。
斯塔福德是一位了不起的作家,他的作品达到了虚构小说的预言目的:讲述一个扣人心弦的故事,并通过这个故事揭示现况与理想的距离。
译:变奏曲;校:JFX。原文刊载于福音联盟英文网站:Birmingham: A Nov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