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画廊教会( Gallery Church)讲完好撒玛利亚人的比喻后,我跟女友丽兹(Liz)一起去哈莱姆(Harlem)进餐。当我们上楼梯出地铁时,我看到了他——一个无家可归的乞讨者。“可以给我一美元吗?”他向路人请求,没有人敢和他的眼睛对视,他们只盯着地面,无视他作为一个人的存在。
我也移开了视线,继续往前走。但每向前多走一步,脚就越发沉重——以至于我无法再继续前行。我听到两个声音。一个是讨要零钱的男人微弱而挫败的声音,另外一个是我自己的声音,陈述着上午讲章的余音。我心想:“你就是漠然走过的祭司和利未人,但 ‘是怜悯他的’……你去,照样行。”(路10:37)
易受“剥削”的人无处不在,但有时很难看到他们,因为他们的脆弱常常被贫穷、饥饿、无家可归或别的方式所掩饰。但当我们无视他们时,我们就使神所爱、所看重的人们失去了人性(去人性化)。提摩太·凯勒(Tim Keller)在《慷慨的正义》(Generous Justice)一书中写到“耶稣教导说,缺乏对穷人的关心不是一个小失误,而是揭示了一个人的精神指南针,即心灵,出现了严重的问题。”换句话说,一颗没有恩慈和怜悯倾向的心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怜恤。忽视穷人表明我们还没有了解我们自己的贫乏。
去人性化(dehumanization)即拒绝承认他人具有上帝的形象,是一切“剥削”形式的核心。这在性交易和劳务交易中尤其明显——个人仅被视为一种被买卖的商品,但每当我们无视上帝在邻舍身上的形象时,就表明我们心中有去人性化的种子。
在好撒玛利亚人的比喻中,耶稣没有探讨祭司和利未人从受伤的人身旁绕过的可能原因。他没有说:“他们不想被人利用,”或者“祭司想要保持自己的纯洁。”他们的原因无关紧要,因为他们主动选择了走开而非发出怜悯,没有爱人如己。自我保护、恐惧、冷漠不是绕过的借口;它们是揭示我们内心的指标。
耶稣不仅想要我们觉得(我们)跟祭司和利未人有联系,他也想要我们在易受“剥削”的人中看到我们的需要。那人可能半死,但我们完全死了,死在我们的罪中(弗2:1)。然而基督没有让我们成为活死人。祂在十字架上不仅承担了丧命和与神隔绝的代价帮助我们,而且还把自己白白给了我们。将生命带入到我们死亡中,甚至在我们还不能爱祂或任何其他人的时侯。祂进入到我们的破碎和脆弱中,用祂的恩典拯救我们。因此,耶稣自己就是那位好撒玛利亚人。
脑海中萦绕着这个比喻,我转过身,开始跟这个人谈话。我发现他的名字叫提摩太,但他喜欢被人叫做“提心吊胆(Dreads)”。当我看他的眼睛时,他的脸都发亮了。我问他需要什么,他告诉我只想要一个三明治。因此,我们走到当地的便利店,告诉他想要什么就点什么。我们一起进餐时,他说跟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他有多兴奋。他还邀请我们到他的住处,把新买的预付费手机号码给了我们。
当他分享自己的故事时,我开始注意到我自己内心的变化。为了回应神白白的恩典,我带着怜悯和慷慨行事。福音释放了我去保护他,而不是我自己。福音打开我的眼睛看到他是上帝所爱的人。使我能够注意到他作为上帝所爱的人的尊严,而不只是一个统计数据。我想要说在那一刻我们成为心腹之交,但事实是我们后来失去了联系。
一年后,我站在街边等着参加一个会议,这时我注意到一个人在路边乞讨。他低着头,向每一位路人乞讨,他看起来很虚弱,经受着艰苦的生活。我走过去跟他谈话。“我爱这座城市,”他说。我心里一惊,问道:“为什么?”他回答到:“因为有像你这样的人停下来跟我谈话。” 他身上的某些东西让我有一种熟悉感,于是我问他的名字,他说是蒂姆(Tim,提摩太的简称——译注)。我笑着说:“我们见过!”他回答到:“是的,我想是你。我想起来去年你带我吃三明治的时刻了。”
福音提醒我们,基督在我们没有能力或愿望回馈他的爱时就爱了我们。这种变革性的爱将我们从舒适和自我保护的羁绊中解脱出来,去爱我们的邻舍。
作为纽约都市圈浸信会联会公义事工(Metropolitan New York Baptist Association Justice Ministries)主任, 经常会有人问我:“在跟去人性化的斗争中第一步应该怎么做?”我的答案很简单,“重视那些你轻视的人。因着你已蒙到的怜悯去怜悯(他人)。”
译:Ella;校:SMH。原文刊载于福音联盟英文网站:The One Who Showed Merc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