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篮球运动员之一,同时也是一位富有爱心的父亲与丈夫,最近同他的朋友们与年少的女儿一起坠机而亡。这消息令人震惊,我们都在艰难地消化科比·布莱恩特(Kobe Bryant)死讯的冲击,这并不意外。不过这种悲痛的强烈程度却值得我们注意。
公众对名人的哀悼会受到一些人的嘲讽,他们会说:“他们都不认识那个人!” “每天都有人死!” “为什么这些人那么装腔作势?”
我当然不赞同嘲讽者不屑的态度,却与他们有同样的好奇。为什么一位公众人物的离世会如此深地刺痛大众的心灵?
一本我觉得对回答这个问题很有帮助的书是《治愈你自己:灵修,医药,与基督教信仰的扭曲》(Heal Thyself: Spirituality, Medicine, and the Distortion of Christianity)。在这本书中,伦理学家乔尔·舒曼(Joel Shuman)与凯斯·米多尔(Keith Meador)指出,我们在群体概念上而言是驱逐死亡这一话题的:
在当代的北美文化中,人们倾向于通过特定意识形态的眼镜来看待健康与医药,这程度不在任何其他文化之下。表现之一便是基于科学与技术的乐观主义:即暗暗相信终有一天科学会把我们从疾病、死亡,以及所有其他因我们身体造成的限制中解放出来。于是我们越发将健康长寿视作我们与生俱来不可剥夺的权利,将医疗技术视为该权利的保障手段。
将健康视作当然的权利而非受赐的礼物,这一看法影响着我们对生命与死亡的观念。尽管在整个人类历史中,死亡一直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但现代人将整个死亡的过程嫌弃地推脱给专人处理:从临终关怀护工到葬礼负责人。
自然,逃避死亡是愚笨者的徒劳。无论我们怎么藏匿它躲避它,它总会悄悄潜伏回来:在万圣节时,在血腥影片中,在喜爱的名人离世的时候。这时我们被严厉地召唤回这个堕落世界惊心动魄的现实中:我们都会死。你可以装作看不见,但不能装作死亡不会临到自己。
历史上,教会一直是人们以盼望来面对死亡的地方。中古时代教会墓地(逝者埋葬在教堂地下室或者庭院里——译注)的盛行,印证着一点,即当我们通过福音的透镜看待死亡时,死亡就不可怕了。逝者之所以能够在我们中间生活,是因为我们不久也要加入他们一起等待复活。
但是今天,当教会在所属地产上建造起健身房和游乐场的时候,你最近一次听闻的为建造教堂墓地举行的筹款活动是在什么时候呢?除去福音的透镜,这个世界就必须透过恐惧的三棱镜来看待死亡。问题不在于我们 “是否” 会遭遇死亡,而是 “何时” 与 “何地”。
这次在我们心中激发出恐惧的,是这样一个反差:一个表面看来如此富有强大健壮,如此能够力挽狂澜的人,居然无助地从天空中坠落而亡。然而,救主告诉我们,如果没有天父的允许,连一个鸟儿也不能从云端掉落。
“神是我们生命的守护者,” 约翰·加尔文曾说,“我们能够安全地依靠祂的供应;不仅如此,当我们不将自己的生命(祂乐于看顾的生命)交付给祂的时候,我们便对祂行了不义……那位会小心看顾麻雀的的,怎会无视人的生命?”
加尔文进而强调,当基督徒说起死亡时,他们不应当像斯多噶派那样,将自己的命运归结于生命历程的随机荒诞,而是要对神美善的供应抱有信心:
在一串复杂的原因链中推想出必需性是一回事,相信这个世界与它的每一部分都由神的意志所掌控是另一回事……我的确承认不确定性的存在:但我坚持没有任何事的发生是出于随机事件的盲目演变,因为一切都是神的意志所掌管的。
对于信靠耶稣的人们,希望不在于躲避死亡,而是在于亲近上帝。并且当我们紧紧依靠上帝的应许与供应时,我们会目不转睛地看穿黑夜,对破晓时刻的到来充满信心。我们以所认识并爱着的人的死(不论与本人直接相识与否)来提醒自己救主的复活给我们带来的希望。
的确,只有将死亡带回活人中间,才能将生命带到死亡面前。从最小的鸟儿到最大的星辰,没有天父的允许任何事物都不能坠落到地上。所以,让我们抱有希望,从尘土,到尘土,到荣耀。
译:Alex Liu;校:JFX。原文刊载于福音联盟英文网站:As Sparrows Fall, Stars Fall: Grieving Celebrity Death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