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与艺术
别让刷屏毁了下一代
2025-07-18
—— Emily Harrison

如今孩子们的状况不容乐观,这早已不是秘密。青少年焦虑、抑郁饮食障碍接触色情内容、甚至自杀的比例都居高不下,数据触目惊心。无论在教会内外,我们都曾误以为,只要偶尔和孩子谈谈心、安装最新的家长控制系统,或者依靠所谓“比较成熟”孩子的自我管理,就能抵消智能手机和社交媒体对他们正在发育的大脑造成的危害。

但过去十年的现实已经告诉我们:这些方法虽出于好意,却根本行不通,根本挡不住这头“数字巨兽”。

那么,真正有效的办法是什么?这些充满危险的设备,真的是我们孩子成长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必要之恶”吗?还是说,我们其实能找到更好的方式来削弱它们的影响?

数字毒瘾

克莱尔·莫雷尔(Clare Morell)在她的新书《科技出路》(The Tech Exit)中指出,科技产品就像二手烟一样危害深远:“当今青少年的心理健康危机,不仅源于数字技术对个人的负面影响,也来自智能手机和社交媒体重塑了集体社交模式。”这一观点与特雷文·瓦克斯(Trevin Wax)近日的发问不谋而合:“刷屏会不会变成新的抽烟?”相关研究显示,被动刷屏会加剧青少年焦虑,我们早该像限制烟草那样,禁止未成年使用平板设备、智能手机和社交媒体。

乔纳森·海特在《焦虑的一代》(The Anxious Generation )中详述了这些危害。澳大利亚和瑞典等国已果断行动:前者将社交媒体准入年龄提至 16 岁,后者则在校园缩减电子设备使用。一年前,弗吉尼亚州州长格伦·扬金(Glenn Youngkin)推行校内手机禁令,成效斐然:纪律问题锐减,学生们更专注也更快乐。

尽管常有人将智能手机比作香烟,但帕特里克·米勒(Patrick Miller)在《刷屏至死》(Scrolling Ourselves to Death)一书中的比喻更为犀利:“手机就是数字毒品注射器。”尼古丁成瘾或许数十年后致癌,但“数字毒品”正让青少年群体深陷抑郁深渊。米勒进一步指出:“13 至 17 岁青少年中 95%都在吸食这种数字毒品,尽管社交媒体的危险性和成瘾性已广为人知,多数家长却狠不下心叫停。"

要改善青少年心理健康危机,我们必须敢于说出真相:智能手机和社交媒体根本不适合未成年人。不能再自欺欺人地认为:“只要成绩好、参加教会青少年小组,偶尔吸点数字毒品无妨”。

我们不应指责或嘲笑家长,但必须呼吁他们提高标准。教会应当明确指出:家长控制功能只是转移注意力的幌子,虚拟社交永远无法替代真实人际关系的温暖。

保护儿童

最近我遇到一位用心良苦的母亲,她通过家长控制系统限制儿子下载 17+应用,却不知道某些标注 4+的软件里竟暗藏色情内容和诱导饮食失调的信息。这位高学历妈妈平日管教甚严,但面对这些数字陷阱,仍然是防不胜防。

应用商店的评级形同虚设,监管更是空白。犹他州《应用商店责任法案》和德克萨斯州新规试图扭转乱象,但其余 48 个州毫无作为,家长原本以为孩子上网很安全,其实有千万儿童面临很大的风险。

FBI对“ 764 网络”的追踪报告显示,犯罪集团专门胁迫未成年人制作性侵、虐畜和自残视频。FBI还特别警告,上传儿童的影像就可能使他们沦为猎物。无论多少点赞也不值得这样冒险,甚至只是在教会账号发布也不一定安全。

这不是个新问题。四十年前尼尔·波兹曼(Neil Postman)在《娱乐至死》(Amusing Ourselves to Death)中犀利指出:“《芝麻街》作为一个不错的电视节目,培养的不是对学习的热爱,而是对电视的依赖。”

同样,Instagram不会鼓励孩子热爱社群,YouTube不会鼓励孩子热爱服务他人,TikTok也不会真正鼓励创造力。它们只是在鼓励孩子们沉迷于Instagram、YouTube和TikTok上的内容。我们不必全盘否定互联网,但必须反对让未成年人沦为成瘾性、算法驱动的应用程序的猎物。

归根结底,仅仅允许孩子使用智能手机而不让他们用社交媒体还不够。一部可以上网的设备放在孩子的口袋里,意味着他们会太早、过多地接触到不当内容。研究表明,未成年人越早拥有智能手机或平板电脑,成年初期的心理健康状况就越差。最稳妥的做法是等到孩子高中毕业后。

这种做法并非没有先例。我们早已对购买香烟、酒精、枪支,以及进入脱衣舞俱乐部设置了年龄限制。考驾照或坐在汽车前排也有最低年龄要求。社会早已达成共识:某些事物对儿童和青少年并不安全。在法律尚未跟上需求之前,教会应当站出来填补空缺,保护孩子们。

你可以这样做

在马里兰州,有一群家长签署了“波兹曼誓约”Postman Pledge,《波兹曼誓约》是一份意向声明,灵感来自媒体评论家兼教育家尼尔·波兹曼的见解,由渴望为家庭营造低科技环境的父母共同拟定并签署。——译注),承诺限制青少年使用智能手机和社交媒体。他们决定用“人类文化中最自然、最传统的方式建立深厚的社区关系和家庭之间的友谊”。他们做的不是新鲜事,但却是一件值得称赞的好事。

我们家也采取了类似的做法。我们装了一部座机电话,身边也有几户朋友照做了。我的孩子会通过座机联系朋友、约着见面或者讨论作业。其他孩子的家长对接到这些电话已经习以为常,很多人还称赞我孩子的沟通能力。即使有些朋友后来拥有了智能手机,我们家的座机仍然是个通讯好工具。再有就是,我从不需要担心哪个应用程序更新后会让家长控制功能失效。

尽管我们尽了最大努力,网络文化的负面影响还是悄悄渗透进了家庭和教会。我们总说要教孩子好好使用这些设备,但这一思路至今几乎没有带来什么好结果。甚至连成年人自己都很少能与手机保持健康的关系。作为跟随基督的人,我们需要有勇气站出来,为孩子发声,清楚地说出:智能手机、平板和社交媒体,并不适合未成年人。

我们的孩子正在无止境的刷屏中走向沉沦,但这并不是无可挽回的。教会完全可以为孩子们奋战。毕竟,如果我们都不愿意挺身而出,那还有谁会呢?


译:MV;校:JFX。原文刊载于福音联盟英文网站:Saving Our Kids from Scrolling to Death

Emily Harrison(艾米丽·哈里森)是一位数字媒体与家庭领域的作家、倡导者和演讲者。她是科尔森基督教世界观中心(Colson Center for Christian Worldview)的研究员、“无电话学校运动”(Phone Free Schools Movement)的大使以及弗吉尼亚州州长 “重拾童年”(Reclaiming Childhood)特别工作组的成员。她在 Substack 上写博客,与丈夫和两个儿子居住在弗吉尼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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