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士的日内瓦老城,有个可爱的小公园,就在日内瓦大学旁——当年约翰·加尔文每天讲道和教导的教会附近。这个小公园长久纪念着16世纪宗教改革运动。公园最主要的建筑是一面壮丽宏伟的墙,其上有加尔文、诺克斯、慈运礼、贝札等人的像为装饰。石头上刻着拉丁文的字句:Post tenbras lux (“黑暗过后是光明”)。
这些字句描绘出宗教改革的驱动力量;黑暗指的是在中世纪后期福音像日食一样被逐渐遮蔽,直到全然黑暗,唯独因信称义的教义真光几乎完全熄灭。
宗教改革烈火的爆发是被教会历史上最敏感的争议激起的。教会在过去也历经多次危机,特别是第四与第五世纪发生的有关基督本性问题的争执。第四世纪的异端阿里乌教派(Arian)以尼西亚大公会议及尼西亚信经收场;第五世纪目击了教会与基督一性论和聂斯脱利派(Nestorian)这两个异端的斗争,导致迦克墩大公会议清楚宣告基督的神人二性。自从尼西亚和迦克墩大公会议以后,普世教会以这些会议的决议作为基督教会历史上正统教义的基准。三位一体及基督神人二性联合的教义几乎被普遍地接受为基督信仰的必要信条。
教会历史上的每一个世代都出现过教义上的争议与辩论,各种各样可想象的异端如瘟疫般侵入教会,挑起猛烈的争端,甚至使教会分裂。
然而没有任何教义上的争议比“称义”所引起的更猛烈、更具长远影响,在16世纪也有其他一些争辩,但没有一个像它这样具有中心地位和激烈。
没有任何教义像“称义”引起如此剧烈的争辩,或带来如此长远的后果。
历史学家常把“称义”描述为宗教改革的实质原因。也就是说,它是争辩的实质性的和核心的议题。是这个教义导致基督教世界最深层的撕裂, 使教会分裂出成千上万的宗派。
一个教义上的争辩怎么会引起这么多的分裂和敌对呢?难道只是发生在一群好争论、爱吵架、战斗性强、动辄为了小事开仗的神学家之间的一个冲突?难道只是因为反复的误解,导致在根本无所谓的事上小题大做?
我们知道马丁路德对这个争议的感觉。他说“唯独因信称义是关乎教会生死的信条”;马丁路德之所以强调这个教义具中心地位的重要性,与他认定“唯独因信称义就是福音”是有关联的。新约的“好消息”不只宣告了基督的位格和他为我们所成就的,也宣布了基督的工作如何被信徒领受、如何在信徒身上生效及如何使信徒受益。
否定唯独因信称义就是否定福音,就会导致教会倾倒。
如何称义、如何领受救恩成为争议的最高峰。路德之所以坚持唯独因信称义是因为他坚信“如何”称义就是福音的主要组成部分,对福音本身至关重要;他视唯独因信称义为福音与救恩的必要教义和根基。
因为福音是基督信仰的中心,有关称义的争辩被路德和其他的改教家视为涉及基督信仰的基要真理,其基要性不亚于三位一体或基督的神人二性。没有这样的福音,教会将站立不住;没有福音就没有教会。
改教家们的逻辑如下:
改教家们的结论是,当罗马教廷拒绝并且定罪唯独因信称义的教义时,它就定了自己的罪,并且不再是真教会。这促成了新的信仰共同体或新宗派的产生,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持守忠于圣经的基督信仰,延续有真福音的真教会。他们试图挽救福音免于陷入迫在眉睫的日全食危机。
日食这个隐喻很有助益,日食并没有毁掉太阳,只使得它被遮蔽而黯然失色;它给原本光明之处带来黑暗。改教家们试图移去那种遮蔽,好叫福音的真光再次光耀夺目清晰可见。
16世纪的改教教会仍然距离完美很远,但是那个年代在敬虔上的复兴,见证了不被蒙蔽的福音真光所具有的能力。
编者注:本文节自史普罗新书《唯独因信称义:福音派的称义教义》(贝克, 2017),经许可转载。
译:Leiwen Watson;校:基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