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时报》称2017年为“恐怖片历史上重要的一年”。在《逃出绝命镇》(Get Out)和《小丑回魂》(It)的成功示范下,2017年可以说是恐怖片票房最赚钱的一年:恐怖片已经成为好莱坞制作的最卖座电影种类。这让人不禁问:“恐怖片能挽救好莱坞吗?”
这类型电影那么卖座,应该要让基督徒好奇地去问:它们的受欢迎反映了我们和这个世界什么样的光景?
有些人猜测恐怖片帮助我们处理社会和心理带来的张力,让我们在观看电影时得到心理上的排解;有些人则觉得这是恐怖片的那种牵动情绪的能力。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恐怖片包含不少暴力和色情的内容,所以它们才大受欢迎;也有可能的是,恐怖本身反映我们的堕落和提供了接触黑暗和灵界的道路。
这些理论在某种程度上都是对的,但我们要考虑更多重要和属灵上的动因去解释为什么我们那么喜欢恐怖片。作为基督徒,我们要更小心和有智慧地去看待恐布片。但是,也许我们要考虑恐怖片的受欢迎其实反映了一种直观的、神给予的道德感、死亡感及我们要“驱除黑暗直至日光出来”的需要。
马克·吐温曾讽刺地写到:“我们全都像月亮,我们都有阴暗面。”是的,历史不停地见证着这个真理,古拉格、酷刑室、私刑党、连环杀手、集体射杀…在我们的历史不断重复地出现;《圣经》也见证着这些事:挪亚醉酒、大卫犯奸淫或彼得不认主,经文没有忌讳那些信心英雄的暗黑史:每个人都有他的罪恶一面。
人的堕落和作恶的倾向是圣经世界观重要的一部分,而这也是恐怖片类的一大元素。
在《本非如此》(Not the Way It’s Supposed to Be)一书中,作者普兰丁格(Cornelius Plantinga)指出“即使它是多么的熟悉,罪仍是不正常的。”这其中“罪”或“恶”的观念其实是美善标准的缺失。那些反乌托邦、连环杀手、或对地狱的窥探,恐怖片和我们内心觉得世界不完美的想法不谋而合,我们因世界的不㻣而畏缩。
《带来末日的女孩》(The Girl with All the Gifts, 2017)为殭尸片带来一些新气象,它的恐怖不在于他们所说的那种没有灵性的“饥饿”,而是人类那种为了生存要不惜忽视道德界线的意欲;《行尸走肉》(The Walking Dead)系列的进路也是类似的,它把活人描给成跟活死人没有两样的。罪的不正常在我们的外在和内在都表现了出来。
另一个和我们天生感觉有共鸣的恐怖片,其主要元素是“科学出了差错”。当我们把我们的信心放在科学、科技和人类本身,而没有把信心放在神身上时,就会产生各种恐怖的视觉想象。
在戴维·柯能堡(David Cronenberg)重拍的《变蝇人》(The Fly, 1986)中,杰夫·高布伦(Jeff Goldblum)饰演一名科学家,由于一次实验室的惨剧,他的基因惨入了一只昆虫的基因。那种恐怖不在于电影的特技效果,而是看着这名科学家逐渐失去了他的人性。Netflix那套受欢迎的连续剧《黑镜》(Black Mirror)则描绘了一个将来、由科技刻划我们世界的画面,而这通常都把科技玩家的人性抹掉,剧中表现的不是一个乌托邦世界,而是一个科学放大我们的罪的一个世界。就这样,《黑镜》(和其他反乌托邦的书籍和电影一样)加强了一个重要的圣经主题:人类是破碎的 ,任何道德或科技方法都无法把我们修正;只有透过基督在十字架上血腥和可怖的死才能把我们各困境的恐怖救赎出来。
恐怖片的受欢迎可能只是人类群体下意识的观念体现,认为这个世界并不是本来这个样子的,这个世界有太多道德上的阴暗面了。没有救赎,这个世界无可避免地就是反乌托邦的。不过,在反省我们的堕落时,我们要想一想伊甸园是怎样的:我们认识恐怖,是因为我们知道什么是美善和荣耀。
不是所有恐怖片都有超自然的部分,有些电影如去年的《分裂》(Split)就把“魔鬼”完全建基于人类的心理。但是,几乎所有当代恐怖片都假设一个超自然的世界观和死后世界的存在,而这个是重要的,因为世俗主义正在崛起。
也许,最明显的是多年来受欢迎的电影多牵涉到邪灵的活动、鬼附身和驱魔,其中有一篇影评把这热潮追朔到早期的《驱魔》(The Exorcism of Emily Rose, 2005),写道:
这电影其实主要以福音派观众为目标。他们不会是你一开始就会想到的观众,尤其这是一部恐怖片。但对于福音派观众来说,《驱魔》不只是一般的恐怖片——它实际上是一套记录片,而且它为一系列的驱魔片打开了大门,而这些驱魔片都是谈论最早的善恶冲突的。
这种“最早的善恶冲突“基本就是这类影片的现况,是的,恐怖片常常谈到这些道德对立,及发生这些斗争的非物质的维度,如《招魂》(The Conjuring)这部影片讲的就是天主教超自然调查员Ed及Lorraine Warren查探鬼神的故事,第一套电影就一幕驱魔场景作了一个总结:
恶魔的力量是巨大的,这些力量是永恒的,直至今天它们依然存在,那些童话故事是真实的。恶魔是存在的,就如神也是存在的。而对于我们来说,作为人,我们最终的命运取决于我们选择哪一个去跟从。
虽然最恐怖的恐怖片也不及上神、恶魔和属灵争战,很多人都假设超自然力量的存在。《灵动:鬼影实录》(Paranormal Activity)是2009年最卖座的电影,使片商又再多拍了四个续集。这部电影假设灵界的世界是存在的(事实上,2015年最后一集被称为《鬼次元》[The Ghost Dimension]),电影充斥着邪灵鬼怪。这一系列的事件最终把这些“超自然活动”追溯到主角的祖母、她的巫术界的活动和一位“隐形朋友”的来临。
虽然这样说好像神学上不太正统,但这些关于邪灵或各类超自然或存在的恐怖电影,都在暗示有一个比这些恐怖更原始和更有权能的东西:神。又或许像《仪式》(The Rite)中那个叫米迦勒的美国神学院学生这样说:“我相信有邪灵,故而我相信有神。”
虽然有些人因为恐怖片描述恶的胜利而抵制它们,但现实是大部分恐怖片都是描述光和黑暗的冲撞、善与恶的争战,即使那些黑暗胜出的电影中也会让人不禁觉得善应该要战胜恶。
恐怖片常常描绘善能胜恶,但即便是这样的“胜利”也是我们要抵制的。
抵制恶在恐怖片领域中往往用不同方式呈现。在去年史蒂芬·金(Stephen King)拍的《它》中,友情的力量最终战胜了黑暗(参:《怪奇物语》)。正因为如此,那个阴森的小丑潘尼怀斯(Pennywise)就分化他的敌人使他们之间斗争。在很多的电影中,爱往往打破黑暗的裹尸布。
另一个对黑暗持续抗争的经典例子可能是布莱姆·斯托克(Bram Stoker)的《惊情四百年》(Bram Stoker's Dracula)。跟不少当代吸血鬼故事不一样,斯托克的吸血鬼并不光荣,也不浪漫,在故事中被刻画成一个糟糕的、地狱式的物体,一粒撒但的卵子,一个受咒阻和该死的受造物。斯托克明显地把德古拉的追求为神和撒但力量之间的、善和恶的战斗。
在原著的某处,那位䖍诚的吸血鬼猎人范海辛(Van Helsing)宣讲说:“魔鬼会尽它的全力来攻击我们,但如果我们需要人手,神就会差派人手给我们。”他也这样鼓励劝勉他的同志们:“当我们在麻烦和试炼中时,我们的信心就会受到考验。”、“我们要持续有信心,神会帮助我们直到功成。”范海辛不单视吸血鬼猎人为“上帝的仆人”、代表着“古老的十架骑士”,他也把自己对吸血鬼的捕杀当作是神的工作。
很多文学评论家都提到《惊情四百年》的基督教隐喻,这些隐喻不单在于其宗教符号(十字架、圣卜餐片、圣水等)上,但也在于基督教伦理和达尔文进化论的冲撞上,而这话题在维多利亚时代是极其受欢迎的。无论如何,在《惊情四百年》中,宗教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不单米娜(Mina)在咒诅中被拯救,而且因着“十架古老骑士”的信心和盼望,吸血鬼的威胁也被停止了。良善打击和征服了黑暗。
另外,恐怖片往往不单单承认真魔鬼的存在,他们往往显示出我们就如《它》中的年轻叛逆者一样被呼召去团结在一起面对牠们;像“十字架的古老骑士”一样,我们被呼召去走进战场,即使在战场中我们也要面对面见那恶者。
译:何坤阅;校:JFX。原文刊载于福音联盟英文网站:Why the Popularity of Horror Movies Might Encourage Christia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