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的专栏文章中,我探讨了“表现型个人主义”这个术语。今天,我们来看看为什么痴迷于这种世界观的社会对教会忠于福音的努力造成了挑战。
教会的使命是传讲完全以神为中心的信息,这与表现型个人主义的宗旨格格不入。福音用“自有永有”的、创造并维系我们生存的独一真神来挑战“我”,表现型个人主义要我们洞察内心,发现本质,把自己展示给世界。但福音揭示了我们内心充满罪恶;我们最需要的不是表现自己,而是救赎。
世界叫我们向内看,而福音却说要向上看。在注重表现型个人主义的社会中,福音与文化背道而驰。我们容易抗拒福音的教导,因为向上看意味着有某种东西或某个存在超出我们、高过我们。那些高过我们的东西可能对我们有所要求。像大多数体面的西方人一样,我们对道德权威嗤之以鼻。对那些要求我们付出的机构,我们不为所动。
遵从自然规律或外部标准,用基督教的话来说就是顺服神。这就是个人主义者反叛神的原因,因为服从会扼杀“真我”。遵循圣经古老的教导,或者遵守外部的道德标准,让人感觉好像背叛了自己。依从外在真理,感觉就像没有“活出真我”。因此,教会传讲的信息不断地用上帝的要求来挑战“我”,这让人感觉不对。写下《心灵的习性》(Habits of the Heart)的社会学家们说:
我们相信个体的尊严,我们也着实相信个体的神圣性。任何违反我们自主思考、自行判断、自由决定和自愿生活的事情,不仅感觉道德上错误,甚至还亵渎神明。我们不单是为自己,也是为了我们关爱的人、社会、整个世界,我们最高尚最崇高的愿望都与个人主义密切相关。
在这种环境下,教会会变成什么样子?并非一霎那间,所有的教堂就变得空空荡荡、大家纷纷离开教会。相反,那些来教会的人之所以继续来,是因为他们相信教会可以帮助他们找到和表达自己。宗教信仰并没有消失;它变成了一种弹性的供你自由选择的东西,信仰不再关注现实或真理;它成了一种治疗方式,旨在帮助你提升并实现自我。
詹姆斯·K·A·史密斯(James K. A. Smith)总结了查尔斯·泰勒(Charles Taylor)为何认为这种观点对教会构成挑战:
在本真时代,因着表现型个人主义的影响,我们发生了质的转变:“我参加的宗教生活或实践不仅必须是我自己的选择,而且必须要满足我的需求,对我的属灵成长有意义。” 表现型主义者打造自己的宗教(“灵性”),自己的耶稣……服从任何外在要求变得越来越“不合理”。新的属灵命令出现了:“让各人走各人的灵之路。不要因为有人说你不正统而放弃自己的道路。”
在表现型框架中,任何阻碍自我颂赞或自我实现的都是拦路虎。这意味着,在我们的文化中,任何普世性或约束性伦理、绝对道德、超越性真理,都会臣服在“我”这个强大的偶像面前。上帝还在,但“我”却坐在了宝座上。用马克·塞尔斯(Mark Sayers)的话来说,“上帝降级成了仆人,奉承讨好我们。”
委身教会,成为教会成员,意味着不仅要与教会“同甘”,也要“共苦”,在表现型个人主义的大环境下,这似乎说不通。这是表现型个人主义对教会构成挑战的第二个原因。许多西方人把自己想象成单挑庞大邪恶的机构的孤胆英雄。教会是机构,应该受到抵制。
如果找到“真我”意味着要反对家庭或教会的培养,对一些人来说,离开教会就成了一个仪式。而对于那些留下来的人来说,留下必须是一个刻意的选择,表明他们为着自己的缘故刻意地接受了继承下来的宗教信仰。
表现型主义者认为你可以规划自己的人生。如果教会支持你的生活选择,很好!但教会要是挑战你的行为或态度,你就会突然宣称,我的人生与他人无关。“相信自己”,爱默生写道,“每一颗心灵都随着造化的琴弦而颤动。”
再说一次,表现型个人主义并没有导致教会成员大量流失。相反,表现型个人主义让有些人来到教会,正是因为教会可以让他们展示出另一种身份,帮助他们追求幸福。教会的权威,如果真有,也是极其有限的。即使那个肉身的我只是坐在教会角落里,但个人主义的“我”正高居宝座。
以上是表现型个人主义对教会构成的两个主要挑战。但是,随着这些挑战出现了一些绝佳的机遇。有关更多信息,请参见后续专栏文章。
译:DeepL;校:变奏曲。原文刊载于福音联盟作者博客:Why Is Expressive Individualism a Challenge for the Church